梦游老贼

十二绛宫

“切磋一下?”关末话音刚落,就正中齐老的一拳,白色缥缈的气流扩散到整个船舱。“切磋,有必要用罡气吗?”

“软绵绵的,有力也使不上。”齐老用力攥紧拳头,对关末投向怀疑的眼光,“小关末,你的太极和正派本家的完全不同。”

“阴四极,一个小师父教的。”

“小子,这可不是切磋,江湖规矩,每个新人都要经历的……”李清玉略带杀意的盯着关末,

“下马威!”

“那就……得罪了。”关末突然发动反击,一招试探性的推手却让他陷入被动,反制,无限的反制……齐老沉淀了百年的罡气,关末根本无法撼动,八极崩、揽雀尾……关末想隐藏自己的实力,疲于用太极式抵挡齐老的全部攻势。

“徒劳而已。”关末明白了,李清玉话的意思,“这场切磋的结局只有我认输或者倒下。”

关末选择了放弃阴四极的卸力防御,赌上最后一拳……

船舱回复平静,关末攥紧因用力过猛而发抖的右手。在如此小的空间里,二人的手段能发挥的只有零星,拼的全是实力。

“齐老,我认输,您老手下留情,您的实力堪比天师。”

李清玉在一旁毫不收敛地笑道,“我第一次到闽南,一直不服气,结果被齐老打了个半死不活,你小子算走运的。”

“换作别人跟你打,恐怕早就不耐烦的投降了。”齐老调侃道。这是来自一位武界宗师的独白,关末在同龄人中保持着较高水准是齐老确定的事实。

“不得不承认,你口中的阴四极的确不赖,卸掉了我正面的大部分力量,”齐老走近关末,“而且,你很有胆量地隐藏了超过一半的实力。”

关末松了口气,“师父说,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永远没错。”

“你这是在死亡边缘徘徊。”李清玉冷冷一语。

“别老吓唬人家,真动起手来,胜负可期,”孟凡把饭菜摆在桌上,“关末,留下吃饭吧。”

“不了孟姐,还有人在等我。”关末拿上背包,拖着半残的右臂走下了渔船。

“是个奇怪的人呢,用来做药引的话……”

李清玉打断了孟凡的私语,“你能放弃这种邪恶的想法吗?”

……

齐老完全不在乎二人的打趣,只是专注地看着之前的棋盘,猛然间,

“哼,被这小子将军了……”棋盘上出现几道裂纹。残局,解。

“风云大劫好像有人选了呢……”

关末来到约定地点,一条人少的街道,四下张望,看了眼时间,“应该到了吧?”

后巷里传来动静,关末火速赶到,第一眼见到的是躺在地上的尸体,胸腔脖颈血肉模糊,四肢成一种奇怪的状态扭曲着。在巷子深处,关末见到了要找的人,只不过,他正掐着一个人的咽喉,悬在空中,那人想求饶,奈何说不出话来,双手奋力地挣扎,但也无济于事,扑腾两下腿,咽了气。

“老卢!”

关末一喊,那人看了他一眼,放下尸体,掸了掸手,“你可算来了,我担心的没错,跟你来的不止钱大勇。”

“你不该杀他们的,在这儿处理尸体很麻烦。”

“换做是你,肯定心软,不利索地处理掉他们,会更麻烦,”他指了指第一具尸体,“内家伙,出身唐门的追踪高手,混赏金吃饭的流浪异人,化叶之类的组织没必要用外人,肯定是一个地下组织……”

“你查到了什么?”关末感觉老卢话里有话。

老卢凑近关末细语道,“十二绛宫魔。”

这是一个异人界广为流传的名字。1940年,九大家族,五百一十二口人,一个月,十二位掌握奇门异术的神秘人,滔天大罪;文革,众道门联合,上千人,地毯式搜索,捕杀十二宫,伤亡惨重,最终十二宫三人阵亡,其余者人间蒸发;一年前,天下昭,绛宫位纳新人,地府司追查,未果。

“就算真的是,你有什么本事查下去?”关末质问道。

“地府司查不到,不代表落台子不行,”老卢压低帽子,“尸体会有人来处理,我得走了。”说完,便匆匆消失在巷子弯口。

关末轻松翻过墙瓦,落在另一个街区。他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回荡,“十二宫吗,我心中的疑惑就由你们来解开吧。”

白幕落下,出租房里,昏暗的灯光映在关末脸上,露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。困惑了他二十个年头的疑问,我是谁?我的亲人在哪里?我只知道是师父把我养大,连名字都是他取的。师父似乎知道真相,但他有难言之隐。我问过无数遍,答案永远只有一个……

关末望向窗外的灯火阑珊,他看到的是世界的欲望,而他眼神流露的也是欲望吧。

电话忽响,那头传来的是李清玉沉闷的嗓音,“想看看异人留下的犯罪现场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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